两人靠在一起,谁都没有困意。
路时予手臂搭松松搭着她,捏了捏腰上,没什么肉感,轻啧了声,“现在太瘦了。”
季秋玩着他另一只手,感受着男性坚硬的力量感,随意地说道:“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瘦的吗?”
路时予手向上探去,她侧躺着,肋骨明显。触摸,让彼此深入了解,他专心体会着根根清晰却柔弱的骨头,沉默片刻,漫不经心回:“也不是全部。”
季秋轻轻啊了一声,仰头看他,眸光在寂静黑暗的夜里温柔又好奇,“为什么……啊……”
“么”字刚落音,季秋感觉身体被他揉捏着,不由闷哼一声。
路时予却不解释,手指磕到了一个疤痕,在柔嫩的肌肤上极其突兀,动作一顿。
过后半秒,他轻轻抚摸着那处伤疤,倾尽了柔情般,声息在耳边沉沉的,“季秋,和我讲讲你的这十年好吗?”
季秋有点意外。
其实,她挺害怕被他发现这些疤痕。对于女人来说,那是丑陋,也是不完美的。
可路时予并未评价,指腹温柔地摩挲着,平息着她心里那丝隐秘的羞耻感。
停了数秒,季秋将手搭在男人坚硬的手背上,“你怎么想听这个?”
“我想听。”他说道。
笃定且真切。
季秋陷入回忆,半会没出声,像是在思索要从哪里讲起。
省略了个中细节,叙事一样平淡地向他讲述:“毕业以后,我到了申城电视台工作,因缘巧合,派遣到伽区工作。头一年,刚到那什么都不懂。虽然临出发前花了几个月时间做准备,自认为还算比较充足,到了那儿,情况远比我想象还要恶劣。”
“现实是电影和电视都拍不出来的,也让我深刻体会到,我们的祖辈是多么伟大,那无法用语言描述,不强大就会被挨打,不是嘴巴说说那么简单,变成了摆在我们面前的现实。”
想到这些年亲眼目睹和经历的事,季秋心潮涌动,虽然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好久,还是无法平息。
“在那里,每天都要面对着死亡,看那些尸体一车一车地搬运着,在高温下腐烂,亲朋好友痛哭失声,奔赴一场又一场的葬礼,直到麻木。而我们,什么也做不了,甚至不能带有感情的,平静地用镜头记录着真相,将真相呈现在大众眼前,让更多人看到。”
“有一次,炸弹从天上坠落,前后不到一分钟,前面还活生生的人,爬起来再见的时候只剩下血肉模糊,连完整的遗体也找不到。你都想不到,上一秒是这辈子见他的最后一面。”
说到这里,季秋停了下来,无法继续说下去。
路时予知道她需要时间平复心情,轻抚她的后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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